小媽的mur mur角落

我和外子基本上都不贊成體罰孩子，偏偏家裡的兩個小子活潑

好動，又特別好奇，雖然我們儘量克制自己說「不可以」的衝

動，以免壓抑他們的探索求知慾，但一些生活的根本規範，總

得教會他們去遵守，一些具破壞性或危險性的行為，也得制止

他們去做啊！在用「說」的、「勸」的、「示範」的各種方式

都無效時，我也難免會「火冒三丈」而「動之以罰」，但要怎

麼罰這對粉嫩可愛、稚幼懵懂的小人兒，才能有效又不致造成

傷害呢？ 以靜制動，罰站！ 　不給玩具遊戲，似乎剝奪了他

們的學習權利；不給糖餅點心，無異是向小小孩暗示那是很棒

的東西，而且把對小孩的影響力讓位給那些垃圾食物了。左思

右想，我還是採取了一個佷傳統的方式：以靜制動——罰站！

剛開始兩小子還小，捨不得讓他們站，就先「罰坐」：靜坐思

過，一方面將他們隔離「犯罪」現場，以免一錯再錯；另一方

面也教他們練習反省，知道錯在哪裡、未來如何不再犯。

現在，他們已四、五歲，罰坐不足以讓他們心生警惕，於是

便改為罰站。然而被罰次數多了，副作用也開始出現。小子先是

會滑頭地對經過的叔祖姑姨拋出求救的眼光，然後我這做娘的

便得承擔長輩們求情的壓力；後來，小小子更練就了一口認錯

的嘴皮功，從「媽媽請你原諒我」到「我知道我錯了，下次不

會再犯了」，句句滑溜，順口而出。 眼看此種處罰已流於形

式，實質意義消失，我真有江郎才盡的無力感。幾次忍不住發

自肺腑地對兒子說：「你們如果還是一再犯錯，媽媽也想不出

方法來幫助你們改過了！」 罰我親媽媽一千下！

楞小子或許真的被我誠摯的憂心所感，某日，在發生一件危險

逾矩的行為被我制止後，當我氣得怒眼圓睜，思慮著不知如何

「處置」他時，忽見他跑過來勾住我的脖子說：「媽媽不要罰

我站，罰站腳會好痠，看到媽媽兇兇的樣子我也好怕。罰我親

媽媽一千下好了，我會一邊親一邊記得下次不要再讓媽媽傷心

！」說著說著，他就捧起我的臉，一下一下地用他那溫軟濡潤

的小嘴兒親起來了。原來他最近正在學數數，已學會了百位，

正在學千位，所以一千下對他來說是很大很大的，也足以證明

他自責之深了。我抱著他「享受」這「過之吻」後，剛剛的怒

火也全消了。我告訴他，媽媽之所以要處罰他，是希望他避開

危險和錯誤，並不是否定他、不愛他。只見這小小人兒眨著機

靈的眼睛說：「所以處罰親親最好了呀！可以讓我們相親相愛

，又可以讓我練習數數喔！」 處罰的情意 　　傻小子福至心

靈的一個奇想，讓我自原先的教養困境中解脫，開啟了另一個

思考空間。原來，「處罰」是可以不必帶著怒氣，而是帶著愛

意的；「處罰」是可以不要權威，而只要體貼的；「處罰」也

可以不要那麼嚴肅，而多點幽默的。畢竟，處罰的目的不是要

讓孩子怕你才不敢去做某些事，而是要使他們體會到「愛」他

們才「管」他們的情意，這樣，他們才有可能把外在的戒律內

化到心裡去啊！ 　　「親一千下」的處罰妙招還挺好用的，您

可要試試看喔?!不過提醒您，嘴巴嘟著數到一千可還真有點累喲！

本文原刊登於：《學前教育月刊》千謙／文1998年7月號。